1
“最最喜欢你,绿子。”“什么程度?”“像喜欢春天的熊一样。”
2
“喜欢我的发型?”“好得不得了。”“如何好法?”“好得全世界森林里的树统统倒在地上。”3
女孩问男孩:“你喜欢我有多少?”少年想了想,以平静地声音回答说:“就像喜欢午夜的汽笛声那么多。”4
我们俩就像在无人岛上长大的光屁股孩子,肚子饿了吃香蕉,寂寞了就相抱而眠。5
“喜欢我喜欢到什么程度?”绿子问。“整个世界森林里的老虎全都融化成黄油。”6
就像西藏的转经筒一样。转经筒旋转时,位于外侧的价值和感情就会忽上忽下,忽而闪光忽而黯淡。但真正的爱情始终固定在机轴上,永远不会变化。
7
“好怕的。”她说,“近来有时觉得自己好像成了没壳的蜗牛。”“我也怕。”我说,“有时觉得自己好像成了没蹼的青蛙。”她扬脸看我的脸,略微一笑。随后我们不约而同地走到建筑物后面,抱在一起接吻。我们是没了壳的蜗牛,是丢了蹼的青蛙。
8
那是一场犹如以排山倒海之势掠过无边草原的龙卷风一般迅猛的恋情。它片甲不留地摧毁路上一切障碍,又将其接二连三卷上高空,不由分说地撕得粉碎,打得体无完肤。继而势头丝毫不减地吹过汪洋大海,毫不留情地刮倒吴哥窟,烧毁有一群群可怜的老虎的印度森林,随即化为波斯沙漠的沙尘暴,将富有异国情调的城堡都市整个埋进沙地。
9
你这人,
有时候还真亲切得不得了,
就像圣诞节和暑假和刚出生的小狗仔遇在一起似的。
10
一到她面前,
耳朵里的骨头就咔咔作响,
像用薄贝壳做的风铃。
11
她把橄榄放入口中一粒,
手指捏着橄榄核,
十分忧雅地投进烟灰缸,
犹如诗人清点标点符号。12
只身独处,
心情就像是在下雨的傍晚站在一条大河的河口久久观望河水滔滔流入大海。
13
想到可以与敏重逢,
堇胸口砰砰直跳,
什么都干不下去。
那心情,简直就像迎风站在山顶尖上。
14
你的心如久雨催涨的大河。地面标识一无所剩地被河流淹没,并冲往一个黑暗的地方。而雨仍在河面急剧倾泻不止。每当在电视新闻里看见那样的洪水,你便这样想道:是的,一点不错,那就是我的心。
15
早晨静静的天光和无声无息的性行为预感像往常那样支配着博物馆的空气,一如融化了的杏仁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