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篇】
《倾城之恋》叙述的是一个寄居在娘家的离婚女人,白流苏,遇上了一个原本是介绍给她七妹的男人——范柳原。范柳原对流苏有一点点爱意,但这点爱不足以让玩世不恭的他承担起婚姻的责任。而流苏恰恰却只要一纸婚契 。她知道爱情不能天长地久,而婚姻能提供给她生存所必需的一切!她只是想生存,生存的好一点而已!在缠绵的情话营造的虚幻的气氛中,展开的确是一场无声的战争,就像故事所处的大背景——太平洋战争!他们各自设立了精妙的陷阱,期待着获猎对方,却都不能如意,流苏满怀着惆怅回到上海,以退为进,期盼着范柳原能妥协,能给她一份尊严,去生存!
然而,一个,流苏已经老了两年—她可经不起老。于是范柳原的一个电报又把他牵回了香港。满怀着无奈何失败的心情,流苏已甘心于情妇的身份……
战争成全了白流苏,使她得到了范太太的身份。而范柳原却不再和她闹着玩了,他把俏皮话省下来说给旁的女人听。
张爱玲的《倾城之恋》,在一般人眼里是张爱玲擅长写悲剧小说里难得的喜剧,但在我看来,《倾城之恋》是彻头彻尾的大悲剧—倾城之悲哀!她从人的劣根性与道德观的残缺揭示了这个彻底的大悲剧。城之将倾,国将不国,一个封建的离过婚的女人的生存又要建立在一个不想缔结婚姻的自私男人的不长久的爱情里,一切的一切危如累卵,可竟还有人羡慕,视流苏为榜样。悲哀的年代!悲哀的城池!悲哀的男人和女人!
张爱玲笔下的双城,在地理上,是流苏和柳原来来去去的那两座城:上海与香港。白流苏的两城之间的历程反映出心境的起伏。上海是流苏家人的所在地,代表着一传统守旧、充满压力的世界;香港则是一个冒险的新国度,代表着所谓的现代文明,是白流苏打算放手一搏的赌局。
双城,在心理上,又是流苏和柳原心中各自构筑的城。柳原的城建筑在对自由无拘爱情的渴求上;流苏的城却是建筑在所谓的经济利益上,她需要一纸婚契作为保障。最初,内心一样孤独的范柳原只想恋爱,他需要一个红颜知己;白流苏想结婚,需要一个体面的丈夫,好让她出净胸中一口恶气。两个人于是展开了一场爱情攻防战。范柳原想攻破上海女人白流苏期待婚姻的心城,而白流苏则想攻破范柳原只要爱情的心城,一对现实中的自私男女,于是这场心战就显得旗鼓相当精彩万分。而对他们的爱情攻防战而言,太平洋战争是一个转折点。
【第2篇】
《倾城之恋》里最有名的那句话:“这一炸,不知炸断了多少故事的尾巴。”仔细玩味这句话,“被炸断尾巴”的故事的主语应该是“别人”。这也让我们从范柳原这句幽默的战争调笑中似乎隐隐看出故事最终大团圆的结局。读完倾城之恋,那是一种深深的快意,倾城的战火中倾城的爱恋。
童年时的阴影以及少年时与人的尔虞我诈,让范柳原已经伤痕累累了。他的阅历犹如沧海――过早看透了人世的苍凉。所以才会用纸醉金迷的生活来麻醉自己,忘却痛苦。
然而,香港一战的动荡让他对自己的生活方式产生了怀疑,并且一定程度上促成了他与白流苏的结合。很多人因此沉浸在阅读的喜悦中,但是不得不注意的是故事最后的那些话:“柳原现在从来不跟她闹着玩了,他把他的俏皮话省下来说给旁的女人听。”他把白流苏当作名正言顺的妻,却没有完全放弃他身后的世界。而原因就在于,战争让他意识到他对白流苏的感情,可是他却不愿意让白流苏彻底地了解他――他把心扉再次关上了。范柳原是幸福的,在这个利欲熏心的世界里,白流苏是纯洁的;范柳原也是不幸的,因为直到最后他都没有与白流苏完完全全的心灵相通。最终,他的悲剧就在于他那犹如般沧桑的心灵,而正是这份沧桑让他本能的保护自己的内心――不再相信世界上有真正心灵相通的爱情。
相对于范柳原的沧桑,白流苏的生活则应用苦涩来形容,离婚归家,寄人篱下。她对范柳原说:“炸死了你,我的故事就完了,炸死了我,你的故事还长着呢。”这戏虐的话,带有调侃的味道,却也隐含着苦涩。对于一个出身较好的良家女子,白流苏选择成为范柳原的情人,是对自己名誉与命运的孤注一掷。她就像一只蝴蝶,寻找自己的归宿,最后,“香港的陷落成全了她”。可是白流苏自己也有点怅惘,因为虽然她达成了自己结婚的目的,却觉得这一切不过是机缘巧合,所以她才会隐隐不安。可以想象,与范柳原相比,她的底色是纯洁的。也许范柳原早就看透了她接近自己的原因,但也正是这份可笑而可爱的心打动了范柳原吧。白流苏是幸福的,因为范柳原爱她;白流苏也是不幸的,因为范柳原的阅历让他拥有大海般的沧桑,而她没有。
但流苏没有选择,只有这条也许可以通向幸福之路,可是天知道,每一条路都并不幸福。
“胡琴咿咿呀呀拉着,在万盏灯的夜晚,拉过来又拉过去,说不尽的苍凉的故事――”
又有谁知道流苏的下个故事是喜是悲?
【第3篇】
《倾城之恋》是一个动听而又近人情的故事。从腐旧的家庭走出来的流苏,香港之战的洗礼并不曾将她感化成为革命女性;香港之战影响范柳原,使他转向平实的生活,终于结婚了,但结婚并不使他变为圣人,完全放弃往日的生活习惯与作风。因之柳原与流苏的结局,虽然多少是健康的,仍旧是庸俗,就事论事,他们也只能如此。
――张爱玲
张爱玲的这段评论可以说是十分中肯的。这是一部很人性化的作品。白流苏和范柳原都不是圣人,有过人之处,也有性格和生活作风上的缺陷,没有主角光环,只有两个普通人,普通到仿佛他们就在我眼前走过,触手可及。或许名著就是如此,只是通过讲我们身边人的故事,让我们领悟,而不是创建一个光怪陆离的玻璃球,只可远观而不可近赏。
这部小说打碎了纯粹美好的爱情幻想,而以“爱情是女性寻找经济依附的手段”立足,结局虽圆满却也悲凉。白流苏与范柳原的接触是流苏有意设计而为,心中所想是“范柳原真心喜欢她么?那倒也不见得,他对她说的那些话,她一句也不相信。”白流苏爱赌,以爱情的成败赌她下半生的幸福。第一次到香港,两个情场高手玩起爱情攻防战。流苏若即若离,欲擒故纵,生怕“除了做他的情妇之外没有第二条路。然而如果迁就了他,不但前功尽弃,以后更是万劫不复了”。为此,她破釜沉舟,回到上海,目的仍是“带了较优的议和条件。”回到娘家后的她与家人恩断义绝,寄人篱下,却不肯放下身段做低下职业,只为“怕失去了淑女的身份”,失去对范柳原的吸引力。二次回港,为谋生而谋爱的计划失败,成为情妇,仍千方百计思量如何留住柳原的心。即便两人战乱相依,同甘共苦见真情,也是“这一刹那的彻底的谅解,够他们在一起和谐地活个十年八年。”这看起不像是个爱情故事,却像是个精心设计,步步为营的局,已说不清那“真爱”是否存在了。毕竟,如流苏所说,“她只是个自私的女人。”
尽管向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柳原也不是个爱情圣人。“柳原现在从来不跟她闹着玩了,他把他的俏皮话省下来说给旁的女人听。那是值得庆幸的好现象,表示他完全把她当作自家人看待――名正言顺的妻。”可见柳原的风流倜傥也并未因流苏而完全收敛。
他们在一起,重是的是理解,是两个被家人隔离,身世悲凉的天涯沦落人的理解;是香港之战时,枪林弹雨中,同生共死,唯一牵挂唯一真实的理解,所以说,这场爱虽不单纯,却是温暖,两个孤寂之人从此有了依存之所。
悲的源头是女性对男性的经济依附关系。多美好的爱,没有经济地位的平等,也将是虚空的神话,女性只有经济上自立自强,才能拥有追求幸福的权力和自由。这是张爱玲想告诉我们的。这个道理,带有浓浓的新旧思想彼此碰撞的气息,充满时代感,发人深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