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摆渡,情鸟高飞。高飞的,不仅仅是情鸟,还有读书的人。
读《枫林渡》之前,我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精彩的故事读多了,便会喜爱有余,感动不足。但是,读罢《枫林渡》,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书一页页地翻,翻起了内心无数波澜。波澜翻涌的,是不甘,是无奈,是愤怒,是欣慰,是哀伤,是随着情节起起落落的浪花朵朵……
很长时间以来,已经很少有书能够这样触动我,很少有故事能讲得这么打动我心了。这是一个悲悯而温暖的故事。不足一岁的蓝蓝被接到乡下,十年后,在乡下和相依为命的蓝蓝又被接回城里,住进了秋棠街八号――外婆家的市长小院。和城市生活的新鲜感同时到来的,是一堵无形的高墙带给蓝蓝和奶奶的巨大压迫感。城乡之间的生活方式差异、思想观念差异,还有市长小院和大杂院之间深不可测的沟壑,摧毁了善良人的尊严,撕裂了亲人间的情感。富足而高高在上的生活里,充满的是压抑和沉重,而底层人物的人性光辉则让故事有了光亮和温暖。
故事的最后,蓝蓝离开了妈妈,离开了外婆,离开了秋棠街八号,离开了这堵无形的高墙带来的压迫感,蓝蓝终于回到了她深爱的枫林渡。她飞向了奶奶的怀抱,飞向了她的稻虎哥,飞向了一只只船、一座座桥、一沟沟水,和一片片慢慢变黄的枫叶。她还是爱着老家的青瓦屋檐,即使市长外婆的高楼那么威严,那么令人起敬;她依然选择相信云雀是飞得最高的鸟,即使秋风呼啸,悄然吹破了她心里的天真;她还是爱着枫林渡的朴实与勤劳,因为城市的高墙让她无措迷茫,眼里也含了大人才会有的忧伤……
一本好书,总是值得一读再读。捧书闭目,凝心沉思,书中的画面历历在目――
风停了,枫林渡的旷野上,两个孩子沉默不语。我看到蓝天下的两个孩子,看到他们眸里清澈的蓝天;我看到蓝天下枫叶那么红,红得像滚烫流动的火;我看到无数片红色枫叶,随着的风舞过枫林渡无数的桥和船,与那飞得最高的云雀相依相伴……可是后来,那蓝天起雾了,黯淡了,天空变得灰蒙蒙、阴沉沉了。几片黄叶辗转落入塘底,云雀像是在悄声欢歌,又像是在轻轻叹息,它飞得高了,远了,渐渐看不见了。摆渡人撑起小船,一下一下地漂走了。只有水还在潺潺奔流,河上秀气的小桥宁静地微笑着:村子里的枫叶呀,金黄灿灿的枫叶,铺满一地……
一个简单平凡的故事,一个厚重深刻的主题,一种从容而有张力的叙事方式,一种感人而高尚的情感表达,枫林渡的故事里,有人生的诉说,有人性的倾诉,有命运的共鸣,也有社会的领悟,更有你我情感的流淌与抒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