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昆虫为主要食物、弱小的鹩哥依存于以蛇为主要食物,兼食其他(如小型鸟类等)、凶猛的蛇雕,怎么说都是不符合自然生物规律的。然而,《鸟奴》这本书却讲述了一个这样的故事:
在悬崖峭壁广布的滇北高原上,有一棵大青树,两只蛇雕和两只鹩哥分别在上面筑巢而居。按照常理,两只鹩哥似乎早应该被蛇雕吃掉,事实上,这两只鹩哥并没有遭到这样的厄运。怎么回事呢?原来这两只鹩哥的卵总是被蛇吃掉,为了躲避蛇的袭击,它们来到了蛇的天敌――两只蛇雕所居住的大青树上筑巢,“大树底下好乘凉”,希望蛇雕能够保护它们。但是,蛇雕不会给它们白白充当保护伞,鹩哥也知道这一点,于是它们主动要求给蛇雕当奴隶。这一举动正中蛇雕下怀,它们正愁幼雕拉出的粪便不好清理,这两只鹩哥既能为他们打扫“室内”卫生,又能为它们吸引到不少的食物,而自己保护它们几乎不需要成本,何乐而不为?于是,这种奇特的共栖关系开始了。为了讨得主子的欢心,鹩哥们每天起早贪黑、毕恭毕敬、“鞠躬尽瘁”地照顾幼雕,清理雕巢。尽管累得“生死两不知”,鹩哥们自己得到的好处却少得可怜。蛇是不敢来了,小鹩哥也终于孵出来了,但是,四只小鹩哥却先后死于它们的主子――蛇雕的利爪之下。两只鹩哥为自己的决定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惨痛。即使是这样,鹩哥也没有幡然悔悟,认识到它们悲惨生活的真正原因,仍然天真地认为蛇雕会给他们提供永久的保护。当两只幼雕长大成“雕”,飞出巢穴,远走高飞之时,鹩哥身上的价值也就被榨取完了。主子们不需要鹩哥们的继续服务,冷酷无情地将它们逐出了巢穴。两只可怜的、被完全奴化的鹩哥,此时的想法仍然是找一片“屋檐”来栖身,继续它们“轻松的”奴隶生活……
掩卷而思,思绪纷纤。蛇雕的行为是可恨的,应该受到谴责;两只鹩哥的命运是悲惨的,值得同情。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在怜悯两只鹩哥的同时,我们也应该想到:鹩哥的这种悲惨遭遇究竟有多少是客观因素?又有多少是主观因素?如果蛇袭击鹩哥的后代是客观因素,那么鹩哥为寻求保护而卖身为奴则是主观因素。自然的法则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蛇、蛇雕和鹩哥(在这本书里,它们都是拟人化的生物)都有权利选择适合自己的生活环境和生活道路。蛇雕选择的最高级的生活原则,杀死敌人,统治族类。蛇选择的是适合自己的“游击战术”,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袭击鹩哥,躲避蛇雕。虽然蛇类的生活是危险的,但它们完成一次偷袭,获得战利品时,它们也是快乐的。唯有鹩哥的选择是卖身为奴,寄人篱下,仰人鼻息,过着没有尊严,没有快乐,没有希望,没有未来的生活。所以说,鹩哥们的凄惨遭遇虽不完全是咎由自取,但也是自己选择的,怨不得别“鸟”! 如果,鹩哥们有些志气,不甘臣服于人下,自强不息,向蛇雕们学习,强健体魄,广大心智,练就一身抗衡蛇类和蛇雕的本领,以弱胜强,何愁蛇类甚至蛇雕不来臣服?即便不能和蛇类以及蛇雕相抗衡,此处的生活环境不适合自己生存,那么寻找更好的生活环境,避开自己的天敌,选择合适的邻居,不是比当奴隶要好很多吗?!“哀莫大于心死”,态度决定一切,鹩哥的可怜是它们为蛇雕作奴,更可恨的是它们以作奴为乐,而不以为耻!鹩哥的命运,其实从它们下决心当奴隶那一刻起就已注定!
大丈夫不患无财(才),而患无志。这句话不但适用于人类,也适用于鸟类!